他倒很愿意多给一些,自己有光别人也高兴。
他自小家贫念不起书,退了学,乡下私塾的先生连叹可惜,后来是族亲相助才继续学业。一路考到进士,进了翰林院,却无官无职没什么进项,家中依旧要靠族亲接济。方太太一家便是接济他的族亲,方太太出名的吝啬,要不是看他实在有出息,恐怕他连买纸笔都要算计着买最劣等的,故此,哪里还有闲钱到处打赏。
就掌心里这一点点碎银,已经是他难得拿出手的酬谢了,原是他看这小厮所图不成却又愿意低声下气的做派和自己有些相似,一时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于是一路走一路和小厮闲聊,那小厮说话有趣,两人聊得高兴,不觉走了好远。
起先方敬宽还惬意欣赏月色以及府中花木,然而走了一会,周遭越发僻静,连过往走动的仆人都不见了,前头杂耍的声音渐渐听不见,却又隐隐传来锣鼓点的声响。
恰有一阵风吹来,方敬宽热乎的身子微凉一下,头脑中也突然起了警醒。
“且住脚。”他喊住小厮,“你说的跨院还没到?”
他不记得江府有这么大,去旁边的跨院而已,怎么走了这么远,绕来绕去的。
那小厮指着几步之外的粉墙,“喏,就是那里。其实不远的,只是没从正路走,所以多绕了些,倒让公子受累。”
“为何不从正路走?”
小厮腼腆一笑,“正路会遇见府里其他当差的。要让人看见我又不好好在本处待着,跑到前头找活干,怕是要挨骂,求方公子体贴体贴小的。”
方敬宽自然明白大宅门里奴仆分帮结派,像待客这种差事算是肥差,常有赏钱可拿,肯定不高兴别人来抢。踮脚看看吃酒的厅堂房顶就在前方没多远,于是便知道的确是绕路了,看着前头小厮所指处不远,便继续往前走。
按小厮的说法,这院子是府里给少爷、孙少爷们念书准备的,晚上散学就静了,只有个教书先生住在里头,客人去借用净房没什么妨碍。小厮领路到院子侧门就住了脚,“方公子请自去,小的在这里等您,一会您出来再带您回前头去。净房就在耳房旁边,看见没?正屋亮着灯,想必教书先生在看书,那先生我上回得罪过,可不敢去见他。”说着吐了吐舌头,似乎很害怕。
方敬宽笑笑,随手将掌心的银子扔给小厮,自己进院。小厮千恩万谢的,行个礼,袖手蹲在门口等着。
方敬宽原也有心结交江府的教书先生,平日没有机会,这次正好趁借用净房的当口搭上话。进院后看看院中无人,另一边的大门紧闭着,想着这先生想必是个爱清静的,于是自去上房敲门。
“赵先生可在?冒昧打扰。”
问了一句没人应声,屋里烛火摇动,有椅子挪动的声音。方敬宽突然想起先前那小厮说,院里有两个侍女伺候着,是江府丞派来服侍教书先生的。院里没人,侍女该是在屋里?
方敬宽一时间有些疑惑,暗忖莫不是来错了时辰,那先生关着房门在和侍女亲近?那可就尴尬了,结交不成反而成了得罪。
然而院子的侧门没关,他一路无阻进来,所以先前才没想到那方面去。此时退走是不妥当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若真扰了人家,也只好见面再圆场罢了。
遂又清清嗓子咳一声:“先生,学生是今日来府的客人,一时酒醉冒昧闯入,还请先生恕罪。”之后又说明了来意,道,“……若先生歇下了,学生自去方便,须臾就走。”
屋里又一阵悉悉索索,细碎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急。方敬宽听着皱眉,心中觉得恐怕不妥当,于是决定先走为上。反正方才存着心眼没报名号,回头再打赏小厮个封口费,赵先生也不会知道是谁扰了好事。
他是个知机的,当下转头就走。
可一步还没踏出去,没叫开的房门却突然自己开了,砰的一声似乎是撞在墙上,很响,让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吓了一跳。
对开的房门一扇摇晃着,显然是撞上墙又弹回来,另一扇却纹丝不动半开着。透过打开的门,可以看见屋中倒了一把椅子,桌上椅上地上散放着颜色鲜亮的女子衣物,很是凌乱。一瞥之间方敬宽只发现屋中幔帐桌帷皆是暖粉鹅黄的搭配,很是柔媚的感觉,哪里像是教书先生住的地方。
一惊之下,他赶紧挪开眼,下意识看向进来的侧门。
带路来的小厮该是蹲在门外的,可他现在笃定,那小厮大概已经不见了。
一路行来的细节在一瞬间清晰浮现脑海,他不是蠢的,此刻心里透亮,知道自己约摸是掉入了陷阱。
其实这次如厕的过程细究起来颇为奇怪,但若按那小厮的说种种解释,倒也合情合理说得过去。若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兴许还会警醒着莫要被人算计,可他本一介穷书生,哪里有值得江家算计的地方,于是也没在意,才落到了这地步。
他想起之前小厮提起的忱州李衙内。
他不等那边的净房绕远路来此,也是为了避开和李衙内接触。那家伙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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