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禁足
太后宫中，柳如烟跪在地上依旧不住的咳嗽着。太后坐在贵妃椅上斜视着她。她讽刺一笑，此时此景于从前多么相似，她仿佛不止一次的这样与太后面对着。
“如妃你私闯禁宫，可知该当何罪？”太后冷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却忽然没有半分惧怕。
“臣妾知罪，一切任凭太后处置。”
太后冷哼一声，一手拿起茶杯就砸向她，她也不躲，就那样生生的挨了下去，滚烫的茶水落在她的手上，瞬时一片血红，她也全无半点反应。再没有什么不她在冷宫看到的更让人震惊了。
“你知道哀家最讨厌你什么吗？”太后突然恨恨的说道，“就是你整天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都和你没关系一样。就好像你当年的姑姑，你柳家的女子难道个个都是这副德行么？”
“太后教训的极是，臣妾以后不敢了。”她依旧麻木的说道，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和太后争执的兴趣，她只想知道那宫中的女子。
“禁足半月，不得踏出殷启宫半步。”太后冷声道，再不多看她一眼，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去了内殿。
柳如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殷启宫，只知道小红在看到那样的自己时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不解释，将自己关在了内殿，再不多说一句话。她需要安静，非常非常的安静，她要理出个头绪，她必须让自己冷静。手背上烫伤的部分早已红肿起一大块，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背上的刺痛隐隐的传来。
房门被敲的震响，轩辰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隐隐带着些焦急。“如烟，开门，是朕。”
她轻叹口气，起身打开了房门。若是一直将自己关在里面，这门怕是要被他敲坏了。
“又是小红这个丫头多嘴了吧。”她清淡道，偷偷将受伤的手藏进衣袖里。
“若不是她多嘴，你打算将自己关一辈子。”隐约的怒意传来，想必他是知道了今日之事吧。
“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烟，你可否让朕少操些心，朕每日国事繁忙，还要担心你与母后之间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朕有多累么。”轩辰泽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的说道。本就已经为了柳家之事过度操劳，又要应付众多的大臣，今日又忽然听到她私闯冷宫被太后带去宫中问话，天知道他当时多么担心，偏偏却抽不出身来。
“皇上若是觉得累，不操心便是了。”柳如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无不在意的说道。
轩辰泽抓起她的手腕，迫她直视着自己，“你是说朕自寻烦恼了？”
“是如烟不知好歹。”她轻笑，淡淡的忧伤转瞬即逝。她不该因一时的冲动就相信了眼前的男子的，再怎么样他都是个帝王，都是那个女子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毫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呢。
“哼，你还真是看得清你自己。如烟，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说罢甩开她的手拂袖离去。
柳如烟抚摸着自己的手背，淡淡一笑。她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言语之间的嘲讽和不屑那么明显，连她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始终控制不住。可是她如何能控制，那上百条的人命，那本该是美好的童年，那受过多少伤害的身体，她如何能放得下。
他们之间，温存的美好难道真的无法长久么，那种最弱和冷漠交织着的柔情，让她感觉到措手不及的暧昧，却在瞬间变得冰冷。鹅黄色的宫服下，她却不能显露那颗疼痛着的心。
轩辰泽再没来过内殿，有时宿在书房，有时宿在殷启宫外殿。柳如烟能感觉到夜半他抚着自己脸的手，每每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了她。她也总是装作熟睡般任他看着。天快亮时才掖掖她的被子，悄声离开内殿。
宫外小路子弓着身子在轩辰泽耳边耳语几句，轩辰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不好看。许久他才说道：“宣杜仲，来书房见朕。”
“是。”小路子领命而去，不敢再在此处多逗留一刻。
轩辰泽一掌打在廊杆上，手掌渐渐握紧。他和如烟，当真只能这样冷淡的对峙下去，彼此伤害么。可是在她那样淡淡开口刺伤自己心意的时候，他的话却止不住扭曲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尖锐。
朝阳下，柳如烟在房间门口看着这个骄傲的帝王仿若颓废的样子，眼泪不住的滴下。他们相爱，却只能彼此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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