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陈一哲的家人,四个儿子并儿媳,外加一对依附着陈家过营生的女儿女婿。
这些人长住扬州城中,平常来水天阁的时候并不多。
但今天听说海船队被封之后却是约齐了同来,说的就是老爷子不该为清音文社的事情得罪了州衙李使君,叶梦甫与袁三山的尴尬也正是因此而起。
唐松与张旭坐下之后,屋里的言谈复又继续起来,说来说去就是埋怨陈一哲不该揽事多事,不为儿孙们考虑,这四船海货已是了不得,得罪了官府以后的海商贸易可还怎么做?
唐松静静而听,见说话的恰是那三个刚才不曾站起迎客的儿子并媳妇,至于适才起身的二儿子及媳妇以及女儿女婿则是缄默不言,脸上也带着些尴尬。
置外客在座而不顾,同声埋怨老爷子,且口口声声都指着清音文社说事儿,这情景实让唐松也跟着尴尬起来。埋怨之后,那几人话题一转就说到了正题,要让老爷子去州衙给李明玉道歉,并从此以后秀也不要管什么清音文社的事情,最好连水天阁也一并卖了。听到这里,陈一哲已是气的浑身打颤,扔了手中的茶盏站起来来指着他那三个儿子厉声道!”陈家家业并非祖传,乃是我一手一脚拼出来的,某还没死须容不得你们这几个悖逆畜生指手划脚……”
陈一哲动如此大怒那几人也不敢再说只是媳妇们虽然闭了嘴手上却不闲着,一掐一拧,随行而来的几个小孩子们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霎时之间,精舍之内哭声嘈杂,只把陈一哲气的差点闭过气去。
唐松原本不想在别人的家事上插言,毕竟这是极失礼的举动。但眼见场面到了这一步,也就顾不得了,轻咳了一声后缓缓站起身来。
他这举动让众人一愣哭闹声倒慢慢的小了下去。唐松也不理会那几人的鄙夷,笑着向陈一哲道:“扬州衙门可管不着市舶司衙门,这几船海货只是被扣又不是罚没为此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
他话刚说完,就听一声尖利的冷笑响起,“这位小相公话说的可真轻巧,合着这不是你家的生意,耽搁的也不是你家的银钱!与其说这些没用的空话,洌不如劝着我家公公赶紧给李刺史赔礼去,官官相卫,我陈家真要洌了却看你这小相公还怎么骗吃骗喝打秋风……”
大媳妇儿话刚说完,三媳妇又冷笑着接了一句,“没有陈家还有王家,张家,李家,了不得再换一家就是了,这些个人虽然读书不成做不得官但一张骗吃骗喝的嘴可历练的娴熟……”
陈一哲倾心士林多年,在这土面花钱着实不少,尤其是济贫寒士及建造水天阁上更是耗费巨大,对此,别说这些儿媳妇们,就是那三咋,儿子也是意见很大。只是老爷子威重,压得他们不敢说罢了。这一次借着这个由头,这两个早已心有不满多年的女人终于率先发难。希望借着这次一闹,不仅能逼着陈一哲向州衙服软,且是彻底断了他跟士林的联系,把陈家花钱的无底洞就此堵住才好。
这两个牙尖嘴利的女人一唱一和,真是句句不饶人,叶梦甫与袁三山依附陈一哲多年,听到这话顿时就紫涨了脸皮欲要起身。陈一哲更是抖颤着要拍案而起。
唐松没理会这两个女人,甚至看都没看她们,抬手制止了激动的叶袁两人后,神色不变的向陈一哲笑道:“哲翁勿恼咱们且把那四艘海船的事情料理了再说话……”
见唐松看都不看她们,那一对妯娌面皮挂不住,反而倍感羞怒,一边推着自己的丈夫一边对唐松恶语冷笑讥嘲,直把那骗吃骗喝的言语叫的震天响。老二两口子及女儿女婿见闹的实在不像话,上前来劝,却也跟着被好一阵数落嘲讽。
就在这两人闹的厉害的时候,陈一哲睁开眼来将那三个儿子媳妇好一番打量后闭上眼睛反角不说话了,显然是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唐松则是顾自唤来纸笔写了一刿极短的书信。
书信写完,见那依附于陈家营生的女婿正被三个嫂子收拾的腰都直不起来,遂向他招了招手道:“劳烦尊兄持此书信往市舶使衙门走一趟且把被扣的海船领出来再说……”
市舶使司是什么所在?就是扬州的大海商要请见赵使司,那也得规规矩矩的具帖亲自登门,什么时候能见着全凭赵使司的心情。至于要求他办事,没有真金白银,谁的脸面都不好使。这已是扬州海商们众所周知之事。
眼见年不过弱冠的唐松居然如此大喇喇的写了一刿信,不说金银,连人都不露面就敢大言不惭的说能领出被扣海船,那正闹的欢实的几人顿时嗤笑连连,讥嘲的话更是如潮水般涌出。
那女婿也是不信唐松能有这本事,只是寄人篱下的他实在被三个嫂子收拾的难堪,借此机会躲出去也是好的,当下二话不说,接过信笺就出门去了。
讣友,你与赵使司有交情?”
“交情嘛总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能不能派上用场就不得而知了……”唐松坐下身来轻浅一笑,“若真能将海船领出桑届时再向哲翁解说不迟……”
说完,他便与叶半甫及袁三山攀谈起来,说的都是弘文印社中的一些琐事,事情本身无关紧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隐相》 最新章节一百五十六章 辣手,网址:https://www.bqgbi.org/82_82869/17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