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都是咬牙的恨,冬至就在眼前,外官入朝,很快就要一个不缺。然而,大员们纷纷找借口,藩镇将军们更用各种理由搪塞,有人前来也是别有企图,有的密陈自己祸国,有的志在尊王攘夷。
他的心一直都提到嗓子眼上,直到等到许多乞免的折子才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是说腿疼还是胳膊疼,什么事紧急,总还说了理由,比直接不来好。气是松了,人的压力也同样大。冬至大典焦头烂额不说,而今,所有的目标都指向自己力保的狄南堂,怕是要冲自己来。
他心里扎着刺,想起另外一个人选的凶名,也不大看好狄南堂,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只觉得仪卫让自己压抑,高墙让自己憋闷。他年纪也不小了,从入仕到长月动乱,头发几乎全白,夜里又缺觉,吃饭不规律,身体大不如前,走上一会已是气喘,停在一座高台上张目,都想席地坐下来。
他最终在看到狄南堂,慌忙带人过去。
狄南堂见他过来看遍全身,只当他觉得自己不是冲杀之人,心里感激,抱拳行了一礼。
鲁直已脱口埋怨:“你怎么不穿一身重甲?疯了不是?”
在靖康,骑甲有多种,武将多时里外三层的铁甲,在战场上根本不用顾及流矢和一些无关紧要的打击。
在他看来,宇文元成虽然勇猛,但在才能方面和狄南堂没有可比性,拿一个莽货来决斗,有点羞辱人。
狄南堂看看自己身上,抖抖自己护要害的金属和皮缀,制止他自告奋勇地让人再找,微微扬手说:“甲轻有甲轻的好处。即使再重的铁甲,也抵不住快马穿刺!”
鲁直知道是实情。
他见狄南堂看住自己,似乎洞察自己心中本存的一线渺然专机,不禁有些羞愧,觉得自己太需要狄南堂胜利,故而有所隐瞒,而狄南堂至今不知道宇文元成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名,拔山扛鼎的力气,自己是在以一己之心,置别人性命于不顾,便微微叹气,逢上内侍来叫,就用同等之礼揖别,收袖奋声:“我等将军旗开得胜!”
狄南堂也抱了拳。
他一回头,见着狄阿鸟趴在旁边,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动,好像在琢磨什么诡计,知道他又偷听大人说话,没好气地说:“你那耳朵什么都盛!”
到了半中午,仪场,百官在宫门迎驾,浩浩汤汤去北城。
一家人也跟着前去。到了地方,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贵胄男儿,他们和新来的人们一起,将四周围个不漏。
此处校场供禁卫大型操练用的,括了十数个小场,足足占了北城的十分之一强,大得惊人,能装下几万人。
狄南堂带家人进入指定位置,四处环顾,只看到校场外黑压压的人群嘈杂一片。
宇文元成之勇自少年便已出名。因他父亲的缘故,靖康王早早许配他以王室公主,带在身边。十五岁时,他从驾秋猎,射杀一虎,回头夸耀地拿给靖康王看。为了不让他骄傲,众大臣在靖康王的授意下辨认,都说是“彪”。宇文元成愤恨,奔出野外。靖康王使数百人找寻两日不见,只以为他出了事,到了第五日,他回来了,浑身是血,连战马都丢了,说自己射杀了七只猛兽,却不知道是虎是“彪”。
众卫士跟他去找,却得到九只老虎。从此有人就视他为第一猛将,说他射杀了七只老虎,吓死了两只。
再后来,他随军出征,从不知道“鸣金收兵”。
靖康王没明说他脑子混,但给了他特许,说惟他不算有违军令。
这样,是人都知道他被靖康王宠爱。
将军怕他破坏自己的安排,怕他死于乱军之中,一打仗就差他到后方,硬是不让他挣军功。
后来,他干了不好杀良冒功的事儿。靖康王由是知道,他不是个混人那么简单,而是贪功胆壮,凶残人戾,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他毕竟看着宇文元成长大,没有忍心重治,后来在临死前曾再次启用,准备让自己的儿子当成手中利刃,诛杀完那些功勋卓著的大员,随手再抛弃。
他这个目标没有实现,而宇文元成却再次活跃起来。
今日来的这些人中,更多是向看他如何杀人的。
宇文元成所占的席位不远。狄南堂侧看过去,见那一阀人头盔林林,知道那都是对手家中的亲戚和亲卫左右。他只是觉得奇怪,今天又不是他们决斗,干嘛都要浑身披甲。狄阿鸟四处乱看,和花流霜一块询问那人是哪一个,狄南堂给他们指,总也指不正好。正说着,狄南良带了一拨人来。狄南堂转身躯看,只是和他凝视。狄南良微笑道:“我来看我阿哥怎么赢!”
在山呼万岁后,赛场鸣金。
几辆大小不一的战车首先入场,数名将士浑身铁甲,在众人目光中驰骋,绕转在校场。片刻之后,他们打出一块旗帜,上面书由“宇文”两个大字。这场家将表演式的出场极其成功,毫无疑问,他们两人争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人们反正被这种兵车驾行激出兴奋,鼎沸的高呼。
正在这时,校场一侧飞出一骑,驰如鸟掠。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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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黑水间》 最新章节二十五节 打擂对决,网址:https://www.bqgbi.org/192_192876/11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