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些不必要的东西,可无论怎么烧、拔、剪、踩。你们还是杀不尽祛不完。”
“要是你们属草的也推举个皇帝,不知道他得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天天嚷着要你们迁家移土?想来也是,所以你们才被人杀得只剩这么一小片苟延残喘之地。”
他说完这些话,低下头去看看自己脚下的泥土,喃喃自语道:“要是人都死完了...想必你们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又长满了。”
“是不是因为人把你们欺压得太惨了,你们才总是会在人死之后在他们身上安家落户?”
李绝情待在这片小而湿润的土地上,开始幻想着自己是一只知了。
这五年内,他将很多心血和汗水都倾注在了对于这种虫子细致入微的观察里,他发现知了是一种即使放在虫子里也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动物。它们对于人来说,似乎并没有存在的意义。
它每天在那儿不辞辛苦地叫唤着,夏天叫,冬天也叫。仿佛从娘胎里落下来不会吃饭喝酒,与生俱来的本领就是叫唤。
李绝情那五年内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除了偷学武功外唯一的爱好就是观察知了,他发现春夏的知了叫得十分勤,基本上从早到晚就没停过。而秋冬的知了则要收敛得多,它们往往长得也要比春夏的知了好看些。
后来李绝情发现知了可以吃,他就经常捉几只进自己的小笼子里将它们封闭起来,进饭铺或酒馆,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摆。吩咐大师傅做了下酒,厨子第一次见有人进酒馆来还自备材料的,但是见他杀气腾腾,往往不敢开口拒绝。
李绝情则就在这等待菜肴出炉的这片儿功夫,叫坛黄酒,一个大碗。自对自的斟酒喝酒,夏天饮下好睡觉,冬天喝进肚里熨身。往往两至三杯过后便是脸色通红,呼气打嗝皆带醺酣之意,等焙制的知了装碟上桌,李绝情还没动几筷头就已经不愿再待,这时候随便摸出锭银子付钱,往往要比这一顿饭的价格贵出个十几倍。
接着,在店家震惊的注视下,李绝情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走出饭馆。
李绝情就这样谙知了,食知了,过了很长一段日子。
“在这儿一个人待着呢?”
李绝情抬头一望,见到一个女子亭亭素立在自己面前。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正是田小娟,普天下能被情郎重言重语说过后仍然体贴谅解的女子,除了田小娟不作第二人选。
李绝情这时看到她,有些羞愧,但还是不自觉地将身子往旁边挪移了下,腾出片空位,刚好够容纳一个人坐下。
田小娟也不多作言语,只是走到他身边并坐了下来。
只是并肩而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过了不知多久,李绝情这样问。
“我也不知道...就在心里想着:‘这个傻子可能会到哪里去?’这么想想,最后就循着找过来了。”
说到这儿,二人都忍不住一齐放声大笑。
“小娟...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却不领情,刚才还那样吼你,是我不好。”
田小娟头低下去,她的两条腿就像一道秋千那样不断摇晃着,过了会儿,她开口道:“不能怪你....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是没有在事先考虑过你的感受...”
事情到这一步,谁也难辞其咎。
“算了,不说难受的事了,话说回来,你干嘛跑这儿来一个人待着呢?”
李绝情挠挠头,他觉得每一个男人都应该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精神田野,是禁止外人观赏或评论的。就像他和知了,这份东西看起来很幼稚,却是男人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男人们都是鱼,为了进化和更好地发展,他们不得不逼迫自己向大陆迁徙,强迫自己长出双腿,强迫自己用从来不曾体验过的一种方式进食和呼吸,而这看似荒谬可笑的“精神田野”,就是他们在妥协完成后残留在耻处的鳞片。
田小娟见他久久迟疑不肯说,突然觉得自己和他好像再也没办法回到昔日那段彼此知心知底的岁月了。在之前虽然也会闹别扭和赌气,但总是会很好地和好如初,可现在看来,他们那看似坚不可摧固不可破的感情,竟然有了隔阂。
自武当山迎接李绝情重新归来后,田小娟觉得他和自己之间的疏远是一日甚于一日。
田小娟深吸一口气,想用自己作为捕快的那强大的精神力来将这股慌乱压制下去,她清楚,李绝情这样的状况,问题大有可能出在他对自己一直隐瞒、闭口不提的那五年。
找到问题,解决问题,这是田小娟作为捕快时一向秉承的准则。
这样想想,田小娟换上一种极为柔和的声调,道:“绝情,我早是你的人了,你在临天顶救我一命,我永远也难忘记。但是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你,现在好不容易遇着你...你却又变成了这样子...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呜呜呜...”声音越压越低,到后来已是哭腔。
李绝情见田小娟这样,一时胸中气魄激荡。生起强烈的保护欲,将她一把挽在怀里,道:“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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